從中國企業家的譜系上來說,漢能創始人李河君應該接近于“九二派”。1992年,是中國企業家成長的一個轉折點。一些敏感的人意識到了其中的變化,并敏銳地抓住了這次機會。
漢能創始人 李河君
這個時代的企業家大都擁有部分相似的特質——他們大多具備一定知識水平,對社會趨勢、經濟走勢有著自己的判斷;他們下海經商的目的,除了實現個人價值,更有著“產業報國”的愿景。
兩個特點在李河君的身上都有鮮明體現。從北京交通大學畢業的李河君,敏銳地抓住了國家改革開放大發展過程中電力資源緊缺的機遇,拿下多個水電站,并興建了規模等于1.1個葛洲壩規模的金安橋水電站;進入新世紀,李河君又一頭扎進太陽能領域,耗時8年將漢能打造成全球薄膜太陽能領域的領導者,讓中國的薄膜技術領先了歐美5到10年。
01
先富起來和“觸電”生情
上個世紀70年代,李河君出生在離廣東河源20公里的仙塘鎮觀塘村,這是一個客家人的小村莊。客家人骨子里都有一種冒險、開拓精神。歷史上的客家人,從宋元時期便漂洋過海,闖蕩東南亞、印度洋。用他們的話說就是:凡是有咸水的地方,就有客家人。
骨子里的冒險精神,加上恰逢90年代的改革大潮,讓李河君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商業之路。1991年,他向大學老師借來5萬元錢,一頭扎入了中關村。
那是一個英雄草創的年代,中關村就是他們的舞臺。當時,楊元慶正和聯想的同事們一起在白頤路上掃街,尋找聯想電腦的第一家代理;后來的愛國者總裁馮軍,此刻的綽號還是“馮五塊”,意思是只要能掙5塊錢,他就會立馬登山三輪板車給人送貨去。
就是在這股浪潮中,李河君一路前行,他倒賣過電子產品、玩具,做過礦產生意。三年間,李河君從最初負債5萬元的毛頭小子,成為了擁有數千萬資產的“成功人士”。
李河君成為了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中的一員。
20多年前的數千萬,放在現在是多少?王健林曾說,定個小目標,先掙它一個億,但他當年可不敢這么說,因為當時萬達才成為跨區域房地產企業不到1年。而李河君在當年僅用了三年的時間,就完成了“原始”資本的積累,這不得不讓人感嘆這個客家漢子的頭腦和執行力。
改革開放打開了奇跡的大門,被壓抑許久的中國人的商業頭腦被打開了。無數國人用自己的智慧與堅持創造著各式各樣的傳奇。民營企業宛如雨后春筍般出現,工廠、高樓遍地而起。而脈動的經濟帶來了社會對電力的巨大需求。
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都清楚,停電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。而隨意拉閘限電卻在嚴重地影響著企業的生產秩序。為此,各級政府出臺了一系列利好小水電的政策,比如“小水電供電區”,允許小水電站圍繞電站建設區域電網。
嗅到機會的民間資本迅速聚集小水電。以浙江省為例,1994至2002年的8年間,當地共興建小水電站總裝機105.8萬千瓦,投入資金110億元,其中民資達80億元,占70%以上。
也就是就在那時,收到中學同學邀請,李河君回河源第一次考察了水電項目。再次站在家鄉的河邊,李河君不知作何感想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基礎設施所產生的社會作用、固定回報,以及地方政府和社會發展對能源的需求,大大震撼了這個已經在商海摸爬滾打多年的青年。
先富起來的李河君“觸電”生情,第一次開始把握住回饋社會的脈搏。
利用這個機會,李河君在1994年獲得了家鄉1座350千瓦發電站的控制權。同一年,華睿集團(后更名為漢能控股集團)成立。而從那時起,李河君的命運就和清潔能源綁在了一起。
02
自己的孩子自己養,不怕花上200億
江水滔滔,奔流不息。這里是長江的上游,因江中沙土呈黃色,故名金沙江。李河君站在江畔,雄心萬丈。這是2002年,他已經和云南省政府簽約,要在這里興建6座總裝機容量約1400萬千瓦的大型水電站,其總投資超過750億元。
這樣的規模,是李河君8年前拿下的第一座水電戰的近萬倍,是其2001年第一個獨立建成的東江木京水電站的近500倍。這種讓人瞠目結舌的跨度嚇不倒李河君,一頭扎進水電領域的他已經和云南省地方政府的已經簽好合約,項目馬上就可以開工。
但在2002年底,國家電力體制改革中誕生的5家國有發電集團,都對華睿集團單獨開發金沙江有意見。此外,相關部委也不相信一家民企能完成這樣的工程。幾經波折,最后李河君僅僅保住了一個項目,那就是金安橋水電站。
這是國內第一個、也是唯一一個民營企業建設的百萬千瓦級特大型水電項目。其規模相當于葛洲壩的1.1倍,相當于三峽的六分之一。
“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笑話。我們上初中、高中的時候教科書寫著,舉全中國之力蓋個葛洲壩。我們的項目比葛洲壩還大,誰會相信民營企業能干這個事?”鋪天蓋地的質疑撲向李河君。
但任何人的質疑不能阻止李河君前進的腳步。金安橋就像李河君的孩子,看著它一步步成長,李河君的成就感爆棚。
2011年3月27日,200億的投入,九年的談判、走法律程序和施工建設后,金安橋水電站一期240千瓦機組終于實現并網。
百萬裝機平地起,個中艱辛誰人知?建成的金安橋讓李河君成為大贏家。按2萬元/千瓦的裝機容量來算,金安橋電站價值達600億元。但在建設過程中,李河君面臨的壓力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。
在2013年出版的《中國領先一把——第三次工業革命在中國》一書中,李河君曾講述過一些金安橋水電站修筑時的困難:“為了應對高峰時每天1000萬元的投入,漢能把前些年建設的效益好的優質電站一個一個地出售,這些項目都凝聚了漢能人的心血,其中最可惜的是青海尼那水電站——漢能在2003年以12億元收購,當時已并網發電。在最困難的時候,漢能將多年積攢下來的風險準備金全部投了進去?!?/p>
期間,某國企曾找到李河君,問其是否愿意將項目出售?!八麄儺敃r看我比較困難,說愿意出450億買我的水電站,”李河君透露,“如果賣了,我們可以凈掙300億?!钡呀鸢矘虍敵勺约汉⒆拥睦詈泳?,回絕了,自己的孩子,再苦再累也得自己養。
03
站在棋局外,看未來的天空
金安橋水電站的修筑,讓李河君和漢能與清潔能源徹底綁在了一起。2006年,李河君當選全國工商聯新能源商會會長,這令他開始接觸當時風頭正勁的光伏行業。
現代科學誕生以來,人類從未停止利用太陽能的探索。自從1954年第一塊硅太陽能電池被發明后,到2005年時,晶體硅在太陽能光電池市場占到95%以上的份額。
最初,李河君對很多投資光伏的企業家充滿不解:光伏度電成本3塊多,水電一毛多,兩者如何競爭?但光伏產業的技術迭代速度讓他改變了看法:“通過三到四年的思考和觀察,我明白,太陽能是真正的大能源,是唯一可以大規模替代傳統能源的能源,可以把化石能源干掉的能源。”
但李河君對這塊早已成熟的市場興趣不大,他看好的是另一條技術與產品路線——薄膜太陽能電池。他就像跳出了棋局,跳出了井,看到的是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和天空——薄膜輕、薄、柔的特點具有更廣泛的應用前景,而且未來薄膜的轉化率必將超過晶硅。2009年,漢能進軍薄膜。當時業內外一片嘩然,一如當年李河君選擇承建金安橋水電站項目時。
“做水電站時,全中國都在笑我們,剛涉足薄膜太陽能領域時,全球人在嘲笑我們。”盡管如此,李河君始終不為所動。
現在來看,92年前后下海的那波企業家,除了眼光和判斷過人,性格上的偏執同樣突出。金山的雷軍,帶著全體員工和微軟的office血拼十年,只為了抗住WPS的大旗;用友軟件創始人王文京,兩次拒絕過微軟的收購,發誓將用友軟件做到亞洲最大;而李河君,則是在金沙江畔,一鐵楸一鐵楸地修了8年水電站,現在一頭扎進了薄膜領域。
04
燒掉幾百億,換來10年領先
“我已經找到一條通往更美好的家園的大道,我已經看到幸福生活的曙光。跟我來吧,我帶領你們奔向那里?!泵绹骷曳魁埲绱嗣鑼懸晃幌戎?。“偏執”的李河君堅信自己的判斷:通過薄膜發電,讓能源自由化,移動化,才是太陽能解決能源困境的最正確答案。
當時,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晶硅方向,研究薄膜的企業大多生存困難。趁此機會,漢能在全球大肆收購薄膜太陽能產品制造公司,以占據技術制高點。
2012年到2014年,漢能先后把德國Solibro、美國MiaSolé、Global Solar Energy和Alta Devices等多家公司收入麾下。全世界在薄膜太陽能技術與生產方面領先的公司,除了打死也不賣的,他幾乎都給買下了。
通過并購、消化吸收及整合創新,李河君擁有了硅鍺、銅銦鎵硒、砷化鎵等薄膜發電領域的最主流產品技術路線,而且全部處于世界最高水準。如砷化鎵(GaAs)薄膜太陽能電池的最高轉化率達到31.6%(雙結),全球只有漢能一家能辦到。
有趣的是,李河君的動作似乎總會牽動很多人的神經,當年李河君拿下金安橋項目時,國有電力企業瘋搶水電資源;現在亦然。
2012年,歐盟宣布將在2015年之前為薄膜太陽能電池項目“納米級”提供1000萬歐元科研經費的預算。13個歐洲研究小組將共同參加硫族化合物太陽能電池技術的開發。
同年,我國工業和信息化部印發《太陽能光伏產業"十二五"發展規劃》。《規劃》將薄膜電池、光伏生產專用設備、配套輔料、并網及儲能系統、公共服務平臺建設等十項列為發展重點。
2015年,美國麻省理工學院(MIT)發布《太陽能未來》研究報告,報告建議美國政府應該轉向薄膜太陽能這種"面向未來"的技術,晶硅電池這種"短期研究"已沒有太大價值。
而此時,漢能在薄膜太陽能技術上已經是絕對的全球領先。在薄膜領域,漢能長期保持五項世界紀錄。現在漢能擁有2000余件專利,其中發明專利近60%。用李河君的話來說:其他企業在未來5到10年都很難追上漢能的步伐。
2016年7月2日,“漢能移動能源戰略暨全太陽能汽車發布會”上,在4000多名參會者的矚目下,李河君走到舞臺的中央,向世界介紹漢能發布的四款全太陽能動力汽車。
今年6月,上千輛安裝著漢能薄膜太陽能組件的摩拜單車被投放到多個地鐵站,之后又有多家共享單車品牌與漢能展開合作,漢能“芯”隨共享單車一起走進了全國各地的大街小巷。
8月,漢能宣布與奧迪汽車達成合作,雙方將嘗試應用漢能的薄膜發電技術,延長車輛的行駛里程。
有研究指出:2016年薄膜太陽能電池市值達到了114.21億美元,預計2023年該市場價值將達到395.12億美元,2017-2023年以19.4%的年復合增長率增長。李河君和他的漢能,即將迎來更大的騰飛。
在李河君心中,薄膜太陽能有著一個類似夢幻的未來:從天上的衛星、無人機,到地上的汽車、共享單車、背包、手機,都可以利用太陽能發電,而且可以被存儲、被交易、被共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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