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三國戲說光伏,是想換個角度看我們自己,世事無所謂對錯,我等既是看客,亦是演員,凡事不必太較真兒

? ? ? ?說起來,以三國場景來認識光伏行業,還是受一位業內朋友的啟發。他對這個行業的競爭似乎頗有研究,他的企業只做光伏產品代工,有可能就正是一種競爭策略考慮。

以前讀三國演義的時候,不太明白羅貫中為什么會給曹操一副奸雄的人設,那可是開啟亂世一統的牛逼人物,幾千年歷史也出不了幾個的那種。

再讀三國已是網絡時代,才猛然醒悟,羅貫中這樣的大明朝著名大V寫手,莫不是也在刷讀者流量吧?

都說歷史是由勝利者寫的,看來無論正史還是演義,都是在為各自的流量服務,已經無所謂真相,就像現在一些企業的宣傳一樣。

有些令人稱奇的是,在聊起光伏三國話題時,居然不少業內朋友不約而同都認為同一位光伏企業家最像曹操,不但江湖地位差不多,霸氣個性相似,甚至連長相都神似。說長相相似的那位朋友,是看電視劇三國演義長大的吧?

后來,這個話題聊得多了,就有了點新的想法。覺得與其去看光伏企業現在誰更像曹魏,不如去觀察誰更有可能成為這個行業未來的曹魏,以及西蜀和東吳。

為分析方便,設置了一些前提條件,比如主業為制造企業,比如以民企為主,比如企業所在地等。對企業規模反倒沒有太在意,這顯然受了劉備大器晚成的影響,覺得一時規模并沒有那么重要。

而光伏制造企業多在江浙,顯然不合適都劃分到主場在江浙的東吳集團的候選者里去。幸好不少光伏企業的老板或者高管團隊個性都比較鮮明,其中既有南人北相也有北人南相,從這個角度去觀察,倒也符合偉大領袖“政治路線確定之后,干部就是決定因素”的方法論。

這樣一來,算是勉強給魏蜀吳三個集團劃分出了一些候選者。

雖然歷史的最終結果是曹魏集團一統天下,但光伏制造業的未來不太可能一家獨大,更有可能是百花齊放的格局。

這基于三點判斷,一是光伏技術一直在進步且在能看到的未來中沒有止境,而技術進步或者新技術的涌現無疑需要眾多企業前赴后繼推動;二是這個一出生就帶著頑強不息民企基因的行業,充分競爭已是常態,想要寡頭崛起,難于登天;三是光伏的終極競爭對手不是同行,而是傳統電力體系,能夠撼動這一龐然大物的,只有數量龐大的“屌絲”企業,絕非幾個寡頭。

所以,雖然不太明白非要提高一個新興產業集中度的背后邏輯,但也謹遵上意,去想象一下魏吳蜀三分天下各領風騷是個什么樣的格局。

對其中企業的認識,也僅是一種遠觀,所謂霧里看花,也是拋磚引玉,有興趣的看官可以一起來聊這個話題,隨時指教和補充。

這里選幾家個人認為的曹魏集團的候選者,簡單談談觀感。

先說協鑫吧。協鑫的光伏產業板塊發端于徐州,而徐州自古就屬北方,加上其經營風格頗有北方的勇猛,劃到曹魏集團候選者中估計爭議不大。

挾天子之所以能夠號令各方諸侯,因為天子只有一個,屬短缺品。在這一點上,坐擁全球最大硅料產能的協鑫,確實最像曹魏。而且,協鑫旗下不但有數家光伏上市公司,朱共山麾下也確實人才濟濟,陣勢毫不輸于曹魏集團。

大約在2009年前后,曾聽一位業內企業家講述朱共山當時的光伏戰略:緊緊抓住硅料和下游應用兩頭,與產業鏈中間環節充分合作,當兩頭高高翹起,便形成協鑫的產業微笑曲線;兩頭翹得越高,協鑫微笑曲線就越完美。

這無疑是一個相當完美的戰略,只是不知道協鑫后來的發展為什么偏離了這一設計。

如今的協鑫,幾乎對光伏產業鏈的所有主要環節均有染指,既是全球最大的硅料企業,也是最大的硅片企業,組件產能也有四五吉瓦,電站裝機更是后來居上高達五六吉瓦。

在產業鏈的主要環節都展開競爭,這與向所有諸侯都開戰的三國曹魏集團,何其相似。

世事雖然難料,但仍有一些規律可資參考,比如利害相生。優勢和劣勢,往往是并存的。

在同一個產業里有多家公司,這在行業形勢好的時候,即使存在與客戶競爭的問題,可能也不會太突出,而一旦行業形勢下行競爭加劇,僅僅集團內部各產業環節之間的相互牽扯,恐怕就能導致不小的內亂。

回顧光伏行業的發展史也可以發現,除了因硅料而倒下者外,其他出現嚴重經營問題的公司,原因基本上都是由于無法在制造業和電站兩頭形成平衡。或者說,這一模式本來就不太可能形成平衡。

這不僅是協鑫的挑戰,也是大多數兩頭賭的光伏制造企業的挑戰。

? ? ? ?二

再來看天合。把天合劃入北方其實拿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,更多是一種個人觀感,覺得它頗有些北方人的大氣豪邁。

天合的電站裝機似乎一度也達到了兩吉瓦左右,且由于入市較晚進入補貼目錄的項目不多,補貼拖欠壓力也不小,好在的是,聽說最近已經脫手得差不多了。

天合此前其實一直謹守著組件制造業的策略,在國內地面電站市場的黃金窗口期也并未入市,但不知為何卻險些“晚節不保”。

數年前曾聽一位比較了解高紀凡的朋友講過他的一些創業故事,從中似乎能感受到他深藏內心的某種情懷。或也正是這種情懷,促使他對天合股權做了較為分散的設計,而由此也引發了后來一系列的故事。

作為這一波海外資本市場退市潮流的積極者,天合回歸A股的路似乎并不順利,這既跟資本市場的大環境有關,可能也有市場對眼下的光伏行業不看好的原因。

但短期來看,高紀凡面對的最大問題,或還不是能否成功上市,而更有可能是隨著中國市場緊縮龐大產能如何消化的問題,盡管私有化帶來的融資壓力也很緊迫。

當然,這其實也是一個長遠問題,同時也是所有組件企業乃至整個光伏制造業的問題。

不過,組件環節的資產壓力和融資壓力都相對小一些,這也成為組件企業不是優勢的優勢。市場不好,大不了關停一些產能,至少還有轉圜空間。

? ? ? ?三

晶澳的北方企業身份,估計不會有人質疑,它有兩個策略給人印象深刻。

其一是對下游電站市場的克制,這在一線光伏制造企業中實屬少見,與后來才崛起的組件新科龍頭也基本上沒有可比性。

源于半導體行業的晶澳,不僅是國內最早的規模化光伏制造龍頭之一,其光伏電池技術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穩居大陸光伏行業頭牌地位。

在國內地面電站市場的黃金期,大小公司紛紛涌入,那種“錢途”誘惑幾乎無人可擋,晶澳卻能坐懷不亂,無論原因為何,無疑都值得研究一二。

要知道,出身電力行業的靳保芳,即或不是光伏行業對發電業理解最深的人,也一定是其中之一。

其二則是刻意保持國內市場和國際市場的出貨比例,盡可能維持國際市場銷售比例大于國內市場。

晶澳的兩位副總裁曹博和孫廣彬,都曾不止一次強調過這一點。作為晶澳分管戰略的副總裁,孫廣彬入職晶澳之前曾是中歐光伏雙反談判的中方主要代表,對國際光伏行業相當了解,對晶澳此一市場策略或是多有貢獻。

要說晶澳的軟肋,曾有坊間人士認,應首推其高管團隊的本地化傾向,并例舉幾年來數位外省籍高管的離職以資佐證。不過,細一琢磨,卻又感覺這很難說明什么,姑且不說業內家族企業遍地,即使僅看高管跳槽率,恐怕也是遠超三國時代。

? ? ? ?四

其他北方光伏企業,除了英利,給人印象更深刻的可能要算陽光能源了。

陽光能源同樣出身半導體技術,也是光伏制造業最老牌的上市公司之一,只是一向低調發展,甚至于業內都有不少人知道其存在。

陽光能源的更多影響力,來源于其掌舵人譚文華。

與公司的知名度不高相反,雖然同樣低調,但譚文華的溫良敦厚在業內卻是有口皆碑,據說他曾扶持了不少業內兄弟創業,可謂盡顯一代行業帶頭大哥的風范。

這么一看,倒覺得譚文華身上頗有三國演義中陶潛和孔融的影子,此二公要么樂善好施出手大方,要么不遺余力幫扶劉備這樣的創業者。

? ? ? ?五

對于英利,恐怕也唯有一聲嘆息了,這實在是又一家不得不讓人深感惋惜的中國光伏企業。

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,軍旅出身的苗連生,在鐵血方面倒有幾分神似于霸道的曹阿瞞,但不知道是不是也正是這種個性,讓英利錯失了最好的重組時機。

自古燕趙多豪杰,身處燕趙福地的英利,一如三國戰場上的猛張飛,勇不可擋,卻難堪帥印。在未來的光伏制造業爭霸賽場,或也只能成為一名看客了。

以三國戲說光伏,是想換個角度看我們自己,世事無所謂對錯,我等既是看客,亦是演員,凡事不必太較真兒。